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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已经亮起,她饥肠辘辘,笔下专注地写着字,左手摸索着在长案上寻找琉璃碟。昨日刚吃了髓饼,今日应该是奶饼。
摸来摸去,摸不着。
阮朝汐愕然停了笔,四下里张望。
今日的长案上,只有纸张笔墨,没有摆放琉璃碟。
白蝉刚洒扫完毕,捧着小盆走过身侧,愧疚地叮嘱她一句。
“厨房里细点饼子的用料采买,向来是葭月盯着小灶厨房准备的。葭月如今不在了,增补的人手还未到,我最近担了西苑之事,实在忙不过来,早上起身才发现屯料不够……委屈阿般,最近直接去东苑用早食可好?”
“……哦。好。”阮朝汐点头应下,低头写了两个字,疑惑地问,“白蝉阿姊,好几日未见葭月阿姊,她去哪里了?坞主让她出坞办事去了么?”
白蝉抱着洒扫用具出了书房,挡风的厚布帘子摇晃着落下,并未应答。
阮朝汐和葭月的关系不算亲近,问了一声也就罢了。她数了数今日练习的纸张数,还差半张,继续认认真真地把今早的十张大字写完,起身退出书房,去了东苑。
——
东苑所有童子,除了姜芝未改名,其他人手里都多了一块素绢。
李豹儿新得了‘李奕臣’的名,正在兴头上,举着自己的素绢递给阮朝汐炫耀,又问她,“阮阿般,你的素绢呢?拿出来让大伙儿瞧瞧你的新名。”
阮朝汐和李豹儿关系不错,如实答他,“素绢在屋里。坞主讲了,新名不好随便说。你们还是叫我阿般就好。”
李奕臣还在纳闷,“为啥你的新名不好随便说——”姜芝从旁边走过,冷淡道,“人家身份贵重,陈留阮氏认下的小郎君,自然不同。李大兄,别让阮阿般为难了。”
李奕臣瞪他一眼,却也没再问下去。转过脸来继续跟阮朝汐说,“那你瞧瞧我的新名字。以后别叫错了。”
阮朝汐便接了素绢,念了两边“李奕臣”。旁边有人又递过一张素绢给她看,原来是新得了‘陆适之’名的陆十。
阮朝汐接过素绢,又念了两遍“陆适之”,冲陆十笑了一下,“等开春了,我打算学文课。你也是学文课?我们还是坐前后吧。”
虽说赐了新名,但叫习惯了,当面多数还是叫小名。
阮朝汐坐在长食案前用早食,姜芝盯着她看着一阵,若有所思问她,“阮阿般,你今早怎的过来东苑吃用了?坞主没有留你在书房用早食?”
阮朝汐扒着饭,简短地说,“书房最近忙,人手不足,白蝉阿姊嘱咐我来东苑用早食。”
“好端端的,留你在书房吃用了三个月,怎的突然改规矩了。”姜芝带着思索神色,旁敲侧击,“是不是你不慎做错了事,坞主嘴上不说,疏远你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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