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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不怕小姑,有时候和小姑两个人对着打,小姑把姐姐的脸掐的红肿,姐姐咬住小姑的另外一只手不松嘴。之后,姐姐再给父亲和母亲告状,也给邻居诉说小姑的恶行。每次打架,姐姐就大声哭喊,尽量让外面的邻居或过路的人听见,这时候只要有人听见,一定会有人冲进来拉架。煤矿就这点好,谁家有点事绝对不过夜,一定会人人皆知。
小姑比姐姐大十岁,力气非常大,姐姐和她打架根本是她的对手,但聪明的姐姐总是能寻求外面的帮助。这样的结果,就是煤矿的人都知道我家有一个凶恶的小姑。
母亲总以为小姑是在杨家受的虐待太多,所以现在才这样,总以为,以后就会好的,工作以后就会好的。
小姑十八岁,满足上班的要求了。别人家和她一样大的,或者稍微小点的都去上班了,小姑还在家待业。这期间,父亲已经把小姑的户口转了过来,就是说,小姑从农村人变成了城市人,吃供应粮的人,她即使不工作也是有口粮的人了。
可口粮也需要钱来买呀。一家六口人吃饭,父亲和母亲的工资加起来不足三十块,每个月除了买粮的钱,给弟弟买奶粉,给我买营养品,所剩无几。
母亲的手巧,全家人穿的衣服裤子,棉衣棉裤,毛衣毛裤,棉鞋单鞋都是母亲下班后每天晚上做出来的。父亲也是很有意思,抽空用羊毛撵毛线,然后织成毛裤,父亲是给母亲织的,但非常不合身,太肥了,母亲穿上就像裙子。记得母亲试穿那天,笑了半天,开始父亲还不高兴,后来看母亲笑的喘不过气,也忍不住跟着笑了,父亲说:“再不织了,以后你都自己织吧,好心当驴肝肺。”
这件唯一的毛裤还被母亲拆了,重新给父亲织了毛裤。
母亲做的鞋子非常漂亮,比现在卖的那种老布鞋都漂亮。每年开春,父亲穿上新布鞋,总有人问,谁做的,太好看了。
就连小叔叔的布鞋都是母亲做好邮寄过去。小叔喜欢的不得了,舍不得穿,等到国庆节放假才穿着回来。
小叔特别尊重母亲,他经常说:“没有嫂子就没有我和幺妹的今天。”
小姑见到小叔,每次都哭半天。小叔问她:“幺妹,你哭啥,是谁欺负你了?”
小姑指着姐姐:“就是她最爱欺负我。”
对这个最小的不懂事的妹妹,小叔也只是一笑了之。小叔在母亲家住了一年,他太了解母亲的为人,他知道母亲是个善良的人,只是自家的妹妹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小叔结婚
小叔每年春节都回从单位回来,这也是我们几个孩子特别盼望的事情。
小叔的两个提包,其中一个必定装满了好吃的,什么瓜子花生糖腊肉还有酒。小叔的大提包就像一个百宝箱,想要的总是能在里面变出来。
弟弟涛儿出生的时候是夏天,父亲寄信给小叔,说母亲生了男孩。小叔硬是托人从磨矿带来一大提包婴儿吃的奶粉和我们吃的糖果,里面竟然还有小孩子的衣服,尤其特殊的是一顶瓜皮帽,是给弟弟的。可惜的弟弟太小,还戴不了。
春节回来的小叔习惯性的会把弟弟举得高高的,之后坐下抱在怀里,给弟弟又是吃糖又是吃瓜子,我呢,也像个橡皮泥坐在小叔的另一条腿上,张着嘴要吃的。
1974年的春节,小叔悄悄给母亲说:“嫂子,给我介绍个对象吧,找个想你这样的女孩子。”
母亲给父亲说:“春旭长大了,想成家了,21岁也不小了。找一个女孩子,谈个一年半载的,差不多22岁就可以结婚了。”
父亲说:“再等等吧,他还是个娃娃呢,不成熟,啥都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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