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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店面装修成一种港式沙龙的模样,地砖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孔雀绿色,偶尔点缀一块是丹红色。谢雨浓一进店就被顶上那一盏华丽的水晶大吊灯吸引目光,因为这盏灯,整个店都弥漫着一种温柔似水的霓虹光彩。
“阿姐,有啥新货色伐?”
叶青往红丝绒沙发上丢下小包一坐,翘起了二郎腿。谢雨浓看见她脚上的黑色漆皮高跟鞋,原来是红底的。
老板娘显然是她的老熟人,听见她这样说,又看看谢雨浓,对她使了个眼色:“哪能,有情况啦?”
平江话和沪语很相似,谢雨浓听得懂上海话,所以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。叶青没直接否认,而是搞怪似的吐了吐舌头,赶紧起身拉了谢雨浓坐下。谢雨浓一坐下,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,丝绒面的沙发柔嫩得像女孩子的肌肤,他坐立难安,只好将双手放在膝盖上,像个误入俗世的出家人。
叶青上下打量他一眼,念念有词地笑道:“真看不出来……”
谢雨浓啊了一声,叶青说没什么,又扭头站起身去和老板娘看货。
最后拿出来三个墨绿色金丝绒锦盒放在玻璃茶几上,挨个打开,两副是袖钉,一个是领带夹。
叶青拿起其中一副袖钉端详:“喔唷,阿姐,镶嵌贝母的啊?贝母又不值钱的啰,你少算我点钱啊。”
老板娘嗤笑了一声:“一年到头不知道被你少掉多少钱。”
“那我是实话实说呀……”
叶青端详了一阵,扭头去看谢雨浓,谁知道谢雨浓看着一个方向出神,她顺着看过去,是一个装满戒指的柜台。叶青愣了一下,心想别自己那句胡话被他听进心里了。她用肩膀碰了碰谢雨浓的肩膀,假装没发现他走神,自顾自问:“就这副吧,我看就这副袖钉不错,贝母还不贵,也就几百块钱。”
谢雨浓还没说话,老板娘已经开始肉痛:“喔唷!我进货价都不止几百块钱了!妹妹,你砍价太辣手了!”
“你这里卖男人的东西又卖不掉,我帮你清清库存呀!”
谢雨浓咽了咽,最终还是收回眷恋的目光,接过了那副袖钉,脑子里却是那副修长手指戴上银圈的模样……他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,勉强扯出一个笑脸,问老板娘:“这个多少钱,我就要这个吧。”
老板娘伸出两根手指,两后面一个千字还没出口,就被叶青握住了手,叶青替她宣布:“两百块!”
谢雨浓摸摸鼻子笑了。两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,最后那副袖钉,是六百块买下来的,叶青狠狠砍了一千四百块。
只不过叶青不知道,其实谢雨浓一个月生活费才六百块。
回到杨浦时,路上已经点起路灯。谢雨浓打开墨绿色的锦盒,黑色的金丝绒缎面上镶嵌着两颗洁白的包金边贝母袖钉,橙黄的路灯照得那两块贝母流光溢彩。谢雨浓心里有一种小小的雀跃,哪怕这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。
叶青在转向的时候瞥见他脸上淡淡的笑意,于是也笑了笑,一路无话。
后来谢雨浓知道,其实叶青那天就知道,他要送礼物的人一定不止是他的朋友。
25麦田
谢雨浓给戚怀风发了消息约他见面,只不过等到戚怀风回复,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。他解释说自己在三亚拍戏,不在上海。谢雨浓不知道说什么好,看了看枕头边那个墨绿色的锦盒,最终只回他说没什么,那就等回上海再见。
拍戏要多久,谢雨浓不知道,反正等待戚怀风的日子永远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。谢雨浓除了上课,无事可做,于是决定赶个末班车,去参加社团。招新接近尾声,很多热门社团人都满了。
有天,梁佑安看他在宿舍公告栏前面张望,一下逮住他,问他干嘛。
谢雨浓有点不好意思地回他:“我看看还有哪里招人……”
梁佑安奇道:“你不是不进社团吗?”
谢雨浓更不好意思,只是含含糊糊说又想进了。梁佑安便陪他在公告栏前面看,海报基本都被撕光了,就那么几张,也不是很适合谢雨浓。梁佑安想了想,拍拍其中一张海报,试探性地问了句:“不然你来我们戏剧社?”
“我?”谢雨浓连连摆手,“我可不会演戏!”
“谁告诉你戏剧社一定要演戏啦!也有别的呀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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