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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谢,还有别的事吗?”庄纶问。“没有了,你和球球聊两句吧。”武娟将手机还给裘锦程。“你那边天气好吗?”裘锦程问。“特别热。”庄纶说,“你那边呢?”“外面在下雨。”裘锦程压低手机,把漆黑眼珠的英俊小狗框进镜头,“和二宝打声招呼。”“嗨。”庄纶挥挥手。裘二宝背后的尾巴摇成螺旋桨,湿漉漉的鼻头拱在屏幕上,划出一道水印。“我们在外面吃烧烤。”裘锦程说,“你吃饭了吗?”“没呢,正准备去。”庄纶说,“饿死了。”“那你快去吃饭吧。”裘锦程说。“嗯嗯,爱你。”庄纶笑眯眯地挂断电话,表情陡然冷漠,拿起鸭舌帽扣在头上,背包离开酒店。到达约定地点,等候已久的客人有些不耐烦:“我等了半个小时。”“我请客,你少废话。”庄纶放下背包,唤来服务员,“靓女,你屋企最经典个套餐有咩?(靓女,你家最经典的套餐有什么)”客人耐着性子听庄纶点完菜,问:“你和裘锦程又吵架了?”“嗯。”庄纶捂住脸庞,疲惫落魄的模样,“我快坚持不住了。”“没有钱的爱情,就像一盘散沙。”客人说,他赴宴的目的并非听庄纶和裘锦程老掉牙的感情纠葛,迫不及待地问,“你说我和你弟弟很像,你觉得我们合得来吗?”“不知道。”庄纶拿起一瓶啤酒,为客人——廖家贵斟满,“我叫你来当我的情绪垃圾桶,你总问我弟做什么?”“我这不是想着,”廖家贵讪讪地找补,“你弟就是我弟嘛。”更进一步“瑶瑶说和我一起去参加蔓婷的婚礼。”一周后,武娟带来一则消息,“我们五一去南阳。”“我和你们去。”裘锦程不放心两个女生跑去异地。“不用,瑶瑶她爸雇了四个保镖护送我们。”武娟说,“有事我给你打电话。”“好。”裘锦程嘱咐,“不要逞能。”“嗯嗯知道啦。”武娟坐在堤坝的台阶上,摸出一根狗尾巴草,她看着河边架杆的庄纶,说,“他的新爱好?”“是的。”裘锦程说,“他昨晚沉迷钓鱼视频,看了好几天。”“年纪轻轻就成了钓鱼佬,前途无亮啊。”武娟感叹。“苗小纯指认了蒋力伟。”裘锦程说,“医生出具了精神稳定鉴定书。”“好事。”武娟说,“我请你们吃饭。”“你留着钱还彭蔓婷,别瞎花。”裘锦程拒绝。
“瑶瑶提出了新想法,她出二十五万给蔓婷,房子就当是她和我凑钱买的。”武娟说,“瑶瑶不让我卖房,她很喜欢那个房子的布局。”庄纶捻起一团鱼饵挂在钩上,轻轻甩杆。阳光照耀下,七彩的鱼漂微微摇晃,他身边落下一道阴影,裘锦程问:“钓了几条?”“一条也没有。”庄纶沮丧地回答,“我今天运气不好。”“回家的路上去菜市场买条鱼,今晚烧鱼汤。”裘锦程蹲下,脑袋靠着庄纶的肩膀,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。“我没有那么玻璃心。”庄纶忍俊不禁,偏头亲一口昏昏欲睡的猫猫球,“下周三是五月一号,印寒和他对象来找我们吃饭。”“随你安排。”裘锦程没意见,他打个哈欠,凑到庄纶耳边呢喃,“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。”钓竿一抖,搅得水面荡漾,庄纶不敢置信地揉揉耳朵,看向裘锦程:“哥,真的?”“再问就是假的。”裘锦程耳尖热烫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浮动的鱼漂。庄纶放下鱼竿,抬手抚摸裘锦程的后颈,笑眼弯弯地凑过去亲他:“衣柜最下面的抽屉,我买了很多款式。”裘锦程盯着鱼漂,耳朵和脸颊仿佛着火,他盘腿坐下,刻意不与庄纶对视,却被一条手臂搂入怀中。庄纶笑得见牙不见眼,下巴放在裘锦程毛绒绒的头顶,说:“哥,你像个西红柿。”裘锦程不说话,窘迫地把脸埋进庄纶怀中,恼火地伸手挠对方的胳肢窝。“你别、好痒!”庄纶驾轻就熟地道歉,“对不起,我不笑你了!我错了!”“橙汁和绿茶,喝哪个?”武娟提着一兜饮料走过来,嫌弃地说,“别搂搂抱抱了,碍眼。”“你嫉妒啊。”庄纶偏偏不放开裘锦程,变本加厉地猛亲红色猫猫球。武娟翻个大白眼,塞给庄纶一瓶绿茶,阴阳怪气地说:“你和它很配。”裘锦程要一瓶橙汁,将冰凉的瓶子贴在脸颊上降温。巡视沟渠的裘二宝溜溜达达回来,蹲坐裘锦程脚边,脑袋紧贴主人的膝盖。三人一狗在河堤上坐到半下午,去吃个下午茶,解散各回各家。庄纶脚步飞快,扯着裘锦程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,冲进单元门。裘锦程说:“急什么?”“三年。”庄纶没有寻回脸皮的打算,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,“我太想你了。”每当深夜悸动,看着身侧安稳沉眠的裘锦程,庄纶百爪挠心,仿佛饥饿多年的乞丐,面对松软喷香的蛋糕,只准嗅闻,不准饱腹。何等残忍又甜蜜的酷刑。他们关系由裘锦程主导,牵手、接吻、亲密交流,皆由裘锦程说了算。不巧的是,裘锦程是个秩序敏感期相当漫长的人,他有自己独特的节奏,庄纶也只能咬牙忍耐心口愈演愈烈的火焰。“我们不是轻浮的肉体关系。”裘锦程说,“我想要你和我在精神方面达成共识……”他絮絮叨叨地讲道理,大抵是紧张,又或是餐前声明。但庄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他一把将裘锦程推到墙上,在对方下意识仰头时伸手垫在墙壁和裘锦程的后脑勺之间,吻势迅疾凶猛,将裘锦程没什么卵用的价值观演讲吞进胃里。“唔。”裘锦程没撞着后脑勺,却被庄纶鲁莽的动作撞到鼻梁,鼻腔泛酸,本就泪窝浅的破毛病在此刻爆发了个彻底,眼泪不打招呼般涌出,宛若两条正值汛期的河流交汇于线条优美的下巴尖,罕见的脆弱美景勾得庄纶目眩神迷。“很痛吗?”庄纶亲亲裘锦程的下巴,尝一口咸苦的水珠。“疼死了!”裘锦程推开庄纶,弯腰蹲下,蜷成一团,深深怀疑是庄纶嫉妒他鼻子高挺,故意撞的。气氛在暧昧和滑稽之间反复横跳,这大概是和天津人谈恋爱的无奈,庄纶想笑又不敢笑,只能唱起童年时哄孩子的儿歌:“不哭不哭,痛痛飞走啦~”“滚蛋。”裘锦程暴躁地捂住脑袋,“都怪你!”“都怪我。”庄纶忍俊不禁,他捏捏裘锦程的耳垂,“等会儿我给你做芒果双皮奶赔罪好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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