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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珊站在床边,安静地等待老大夫给卧床的母亲诊脉,老大夫年过花甲,蓄着一把花白的胡须,身穿灰色长褂,看起来道骨仙风,让人不由得相信他有妙手回春的医术。
再去看床上双目紧闭,气息虚弱的母亲,明珊漂亮的凤眸里有藏不住的焦躁与担忧,手里绣有牡丹花的手帕被她紧紧撰着,早已皱得不成样。
与她的着急相比,老大夫则是一副八风不动的高深模样,一手诊脉,一手慢悠悠地捋着胡须,过了许久,老大夫才收回手,起身离开床边。
明珊动作温柔地将母亲的手放回被子里,仔细掖好被沿,才朝大夫走去。
大夫已经走出屏风,去到圆桌旁坐下,拿出纸笔,似是在思考如何开药方。
“大夫,我娘的病如何?”明珊说话轻轻柔柔,声音压得低,怕惊扰到内屋的母亲。
老大夫沉思片刻,抬眼看她,说:“夫人底子弱,还犯有寒咳症,这次又受了风寒,寒症加重,才会突然昏厥,待我开几贴药,先治好风寒,再慢慢调理她的寒咳。”
“有劳大夫。”
“补药暂且别吃,夫人虚不受补,不过若是夜晚咳得厉害,可以用点老参,冲服或含服皆可。”
“好的。”明珊点头记下。
等老大夫开好药方给明珊过目,明珊便拿出几块大洋付了诊金,又让丫鬟小青跟随大夫去拿药。
明珊转身回内屋,坐到床沿,心疼地看着母亲。
年初父亲派人将明珊和母亲从乡下老家接到城里来,一路舟车劳顿,母亲原本孱弱的身体便越发虚弱,虽然城里有好大夫好药材,可母亲的身体却是时好时坏,无法回到健康的状态。
眼看都入夏了,母亲还是因为一场风寒,再次卧床不起。
水雾渐渐蓄满眼眶,明珊忙用手帕按了按眼角,不让自己哭出来,她已经过了及笄,是个岁的大姑娘了,不能再动不动就哭鼻子。
这时,床上一脸病气的楚氏似有所感,缓缓地睁开眼睛,就看到女儿拿手帕偷偷抹眼泪的小动作,她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,哑声说:“珊珊别哭,娘没事。”
明珊点点头,扯起嘴角,说:“大夫也说娘只是一点风寒,没有大碍。”
没有大碍几个字刚说完,楚氏便爆出一连串的咳嗽,咳声惊天动地,吓得明珊忙扑过去帮她揉胸拍背,等这阵咳嗽结束,母女两都像去掉半条命。
明珊趴在楚氏身上呜呜地哭着,好半晌才坐起身,抹着泪说:“娘,我这就去跟二姨娘讨支老人参来,我就不信,偌大的大帅府什么珍宝没有,会没有一支老人参。”
说着,她便要站起身,可手臂很快被楚氏惨白的手抓住,“珊珊,别冲动,如今后宅是苏氏当家,你贸然得罪她,对我们娘俩都没得好。”
明珊心里替母亲委屈,想了想,她说:“那我就直接去找父亲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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