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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操!”许睿此刻只想一拳打爆自己,刚才话说的有多潇洒,现在就有多怂。
可即便户口本上那个妻字,看得他膈应,也无计可施,他在这边没认识的人也没房子,让他大晚上出去,他才不干。
而且他如果打死不出去,季恺城还能拿他怎么着?于是索性厚着脸皮往床上一躺。
“我不管,反正这也是我家。”
上辈子就见识过许睿的无赖,季恺城知道拿他没办法,其实这种时候他也没那么计较跟许睿是否在同一个屋檐下。
在夫妻关系的话题停下后,初来乍到的迷茫便涌了上来。
季恺城看着简陋的屋子和床上的人,又望着床铺上杂乱的衣物,沉沉地叹了声气后,便准备重新收拾,他扯过一件衬衫,皱着眉折了几下,索性放弃,一股脑儿先塞柜子里再说。
许睿仰躺在枕头上,看着灯光被季恺城的身影晃得忽明忽暗,又见他从刚才找出户口本的抽屉里,拿出了一只老式装饼干的铁皮盒子和一块手表,打开盒子后季恺城的眉心愈发深拢了起来。
“什么东西?”许睿问。
“钱。”
许睿一听赶紧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凑过去,“多少钱?”
铁皮盒子里一堆花花绿绿的,看似厚厚叠叠一堆,实际上当季恺城一张张取出来数了后,全是一角五角的纸币,偶尔夹杂十几枚五分钱的硬币,许睿反复清点数遍,也改变不了他们家里目前只有十五块巨额财产的事实。
即便他对这个年代的货币没有很清晰的认知,但也知道这点钱,放任何时候都不顶用。
“不是吧?”许睿丧道,“这么点钱,吃了上顿能有下顿不?”
季恺城瞟了他一眼,“你说呢?”
许睿突然特别后悔在地震前让刘雨萌修改的小说内容了,是,季恺城现在是吃到了条件艰难的苦,可也连带着他也跟着一块了。
季恺城将全家唯一的存款收进铁皮盒放进抽屉里,又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,正好十点半。
床就一张,看来晚上,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跟许睿凑合挤挤了。
他盯着许睿的两只脚,眼角狠狠一抽,忍不住蹙眉道:“你去洗洗吧,脚很黑。”
许睿闻言,抱起自己的脚,吃惊道:“我靠,我干什么去了?”
季恺城瞥向地上的鞋,倒不是许睿干过什么,而是这拖鞋破得鞋底板都裂开了,八成是许睿从村头回来满怀心事没留意罢了。
俩人刚重生,今晚暂时没精力思考未来谋生,时间不早了人又疲惫,便去屋子边上的水井洗漱。
可到了洗漱关头,这个家庭的贫苦再一次打击到两个现代人。
洗脸架上一只瓷盆,两块挂着的毛巾破破烂烂,至少得有四五个洞。而杯子里的牙刷更是惨不忍睹,那毛都跟张飞的胡子似的,估计刷一次牙,都能吐出几根毛的错觉。
俩人谁都嫌弃,许睿更是叫道:“用这样的牙刷,我还不如不刷牙。”
季恺城不同意,他在这种环境下跟许睿同床共枕已经是极限了,所以许睿的卫生习惯在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。
“干嘛?”许睿嗤道,“我刷不刷牙关你什么事儿?又不会跟你亲嘴。”
季恺城冷冰冰道:“我不想一觉醒来,转头就闻到你的口气。”
“……..妈的!”许睿低骂,“那我反正不想用牙刷,你说怎么办吧?”
实际季恺城也嫌弃,于是想了想说:“用手指头先对付一下吧。”
许睿没辙,只能在自己的手指上挤了坨牙膏,然后随手在架子上抽了条毛巾搭在肩上,就这么伸着手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季恺城便拎了一只木桶,又取了架子上的肥皂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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